暮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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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白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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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

/暮枝

烛火在无风的缄默中摇曳着，似是被沉重的静夜压迫的不断窒息又不断在死亡中新生一般。

屋顶传来轻微的瓦砾碰撞声。

屋内点着飘渺如云霭的香，正在沐浴中的青年似乎对于房顶上的动静浑然未觉。如同幔纱的水汽与烟气混合在一起，青年原本就慵懒而半眯着的眼眸在昏暗的烛光下宛若被蒙了一层暧昧的翳色。

月色被寒枝剪作齑粉，支离破碎的被揉进半敞的窗，暧昧的勾勒出在水雾中模糊的影子。而屋里的青年也似乎丝毫不在意开着窗沐浴是否有伤风化或者会着凉风寒，依旧在浴桶里当着云雾飘渺中的池中仙。

一阵风过，烛台上快燃尽的一只烛被嗤的一声扼去了生息，尚未滴落的烛泪上冒出一丝极细的青烟，悄无声息的融进满室的水汽中。

“唉，”

青年轻笑着抬手撩起额上湿透的乌发，终于在水中起了身。青年的躯体并不健壮，甚至可以说有些纤瘦，在未拭的水渍下显出过分的苍白。他不紧不慢的走出浴桶，拭干身上的水迹，披上穿着就寝的白袍，半干不湿的乌发贴着青年的轮廓顺流而下，像是传说中深不见底的忘川冥河。

“水凉咯。”

他眉眼含笑的望着烛台，没头没尾的出声低语着。言罢青年弯着桃花眼抬手撩了撩颈侧的长发，被指尖挑出的水珠落在明灭不定的火苗上，溅起一片愤怒而胆怯的火焰。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窗外落下，轻柔而舒缓的在夜空中打着卷儿。
与此同时，房顶上克制而几不可闻的碰撞声放肆的重新响起，在空气似乎被什么利器撕裂开的突兀声音中，一片刀光向青年缀着三春桃夭般笑意的眉间劈去。

“诶呀，可是有客人？”

青年微皱起眉摇了摇头，动作熟练的靠向旁边的博物架，匕首明晃晃的反着凛光扎进旁边的墙面中。

而还不及等青年缓过心神，无数携着寒光的刀刃便再次向他飞去。青年微敛笑意，皱着眉转身快速躲向屋里较昏暗的角落。青年微微弯腰躲过那精准的刺向自己眼睛的刀刃，随手抓起一本厚实的书堪堪击落在耳侧掠过的匕首。无数击空的刀刃落在地上，碰撞出一片不怀好意的鸣声。

一地刀光在氤氲的烟气下，折射出旖旎而绮丽的光泽。

梁上君子似乎对于猎物尚还活蹦乱跳的结果有些恼怒，毫不掩饰声响的从屋顶上跃下。而隐藏在房檐下另一侧的白发青年听见了这响声，微微睁开了假寐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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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客人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韩非撩了撩颈边的乌发，笑眯眯的看向窗外的来人。而虽面上一副人面桃花八风不动的欠揍样，光裸的足尖却不动声色的向后退着。

窗边人全身上下被一团黑色裹的严实，只有手持的刀刃上带着冰凉的血色。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刀刃，似是个毫无生机的傀儡一般看向韩非。他应是很久没说过话了，一开口便带着沙哑而冰冷的杀意。

“抱歉，在下……没有和死人闲聊的习惯。”

话音未落，韩非便看见一道冷光在眼前闪过。他心里暗骂一声便向后弯下腰躲过直击命门的刀刃。

而击来的匕首显然不只一个，韩非一边上窜下跳着躲避一边苦中作乐的想着莫非着将军府还是个打铁造匕首的地方，如此多的匕首饶是自己这躲刀段数一级也扛不住啊。

不过幸好卫庄兄还蹲在楼下，自己倒也不会真栽在这里。就是担心……

韩非在急速的躲避喘息中微微一滞，有种会有变数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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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中，屋内的金属摩擦碰撞声格外刺耳，而府内竟然无一人察觉。

……果然。
韩非猛的靠向一旁的墙壁，转身的一瞬锋利的刀刃划破了松松束着长发的发绳，乌发迤逦一地。

前些日子九公子府内的侍卫无故全部意外死亡，最近跟在韩非身旁的侍卫全是重新招募的……那么，想必那凶手和新招募的侍卫，应该都是眼前杀手所属的将军府干的吧？

韩非平复着胸膛里剧烈的呼吸，跳起躲过从低处飞来的一记撩阴刀，而落地的一瞬间刚好落在刚才沐浴时溅在地面上的水迹上，光裸的足尖失去摩擦力的支撑，青年便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姿势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韩非:“……”

有句话叫做屋破偏逢连落雨，在那全身黑的杀手也被这记平地摔惊的懵了一刻的同时，屋檐上又传来两声碰撞，紧接着是男人轻笑的声音伴着黑与白的羽毛缓缓落下。

“不是听说是个弱鸡么，怎么这么久还没搞定？”

同样一身黑却相当骚包的青年与手执着一片白羽的少年轻轻落在房间另一侧的窗棂上，骚包黑轻笑着抢过身旁少年手中的白羽。

“是属下办事不利。”

骚包黑漫不经心的做了个手势，杀手一团黑便缓缓退下。韩非一脸心情复杂的还未来得及说话，满眼的锋利黑羽便席卷而来。

是死亡的颜色，像织成了一张足以扼杀他的罗网，混淆着因急速而过的风使人窒息的气息，罗网中心的韩非被压抑的喘息着，疼痛带来的冷汗从青年的长睫上流下，滴落在已经有些模糊的眼前。

脚踝的剧痛使整个身体都站不起来，方才虽然躲过了大多数匕首，但身上仍然不可避免的被划了几处伤，这时一道发作起来，韩非只能闭着眼尽量蜷起身体，而最近的羽毛已经快要划破青年翕合着的眼皮——

……好像玩脱了。
韩非闭着眼咬着牙想着。

“——唰”
嗯？
预想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韩非先是一愣，随机心下一凉，蓦地睁开眼睛。

一把长剑挡在韩非身前，原本势如破竹的黑羽被忽起的剑气击破在半空中，断成几截的羽毛落了满地。
并不明朗的月光下，剑柄上的十八颗丹心澄澈而耀眼，同它主人的眼睛一般，明亮的像是黑夜中唯一的光。

屋檐下的白发青年毫无遗漏的观察着屋内的动向，此时看到这一幕却也不得不提着长剑跃至屋里，将剑尖指向窗外两人的同时后头恶狠狠的瞪了屋内的两人一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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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窗外的兵戈声已经渐行渐远，韩非勉强提起气，缓缓从地上站起。而在暮色中青年总是缀着笑意的眉间却带着极少见的愠怒。

一旁的张良有些心虚的走上前，“韩兄……”

“张良，”

韩非呼出一口气，捡起一把羽毛狠狠地攥在手心，闭上眼睛慢条斯理却近乎咬牙切齿的开口。

“我有没有说过，你不许出手？”

【未完】

韩非:子房你别奶我！我能反杀！！

卫庄:那你挺棒棒的，来，我来把你举高高。